云冕是被一顶精致的小轿从侧门送进来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车一看价值不菲的包裹行李。
王府的老嬷嬷说尚清庭初见云冕,一眼惊艳,一见钟情。
在她身上岂止仅投掷万金,那数量怕是历朝历代的花魁都不曾有过的。
云冕进府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
带了一长串的下人婆子丫鬟。
气势汹汹,俨然就是王府女主人的样子:王爷昨晚宿在你处了?
自古正室都是这样逼问外室的,只是不想今日弄个颠倒。
我抬头看她,日光有些晃。
我粲然一笑:是呢!
她白嫩如玉的手在下一瞬间就打在了我脸上。
身后婆子丫鬟明明是王府的下人,看着一个外室如此欺凌主母,却个个无动于衷。
阿水扑上来要挡,被老妈子们拦住按在地上。
我不禁苦笑。
是了,她才是名副其实的主母。
我不过是背着一个空架子。
她打了一巴掌仿佛不解气。
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左右开弓,一连来回扇了我十几个巴掌才停下来。
我觉得嘴里腥甜,抬手一摸嘴角果然都是鲜血。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杏目怒瞪:原来官家小姐也尽是狐媚子,天生的贱人!
在她甩着衣裙愤怒离开后不到一刻。
有几个老嬷嬷神色闪烁吞吞吐吐的来找我:夫人,那……云冕姑娘要让您从这儿挪…挪出去呢!
我冷笑着看着这几个势利小人:那嬷嬷们看,按王府规矩该怎么办呢?
那嬷嬷们支吾了半天:王府的规矩就是王爷,王爷觉得好的奴婢们都觉得好!
呵呵言下之意,再不明显。
我不想与云冕过多的争执。
于是用最快的速度当天傍晚便吩咐阿水将我的行李全部绊倒了西侧的小院。
这样一来应该就能远远的避开主屋全部的争执纠纷了。
可没想到的是,尚清庭竟又一次来了我的屋里。
他满脸疑惑,眸子里乌黑看不出情绪。
他轻轻拨弄着屋里仅有的一帘青麻幔帐,目光扫了我一眼,像是做贼心虚,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今日是我连累你了。
不过你…你原可以争辨的。
阿水正在给我两侧红肿的脸颊上药,我从铜镜里朝他淡淡一暼:若是争辩有人听,世间会少多少冤案。
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咳了一声:总之都是因为我昨夜喝多不慎在你屋里睡着,才让你如今这般模样。
我尚清庭从不亏欠任何人,你想要什么或者让我赏你什么,尽管说。
我冷哼:今日云冕打了我十二次,我可否派人去还她这十二次?
他听完一拍桌子,眉头皱在一起,衣袖扫落了我脚桌上的花瓶,碎了一地。
我念你是官家的女儿,给你一分薄面,不想你不知好歹!
说罢,头也不回的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