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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后,我被夫君硬宠上天全文江绾谢行之

甜茶老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姑娘何以又觉得,我对姑娘无意呢?”“啊?”江绾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他。谢行之看着小姑娘乖软的模样,还是忍住了逗她的心思。“姑娘放心,我骑马。”“啊?”江绾抬眸,看了一眼马车后面的黑色骏马,小脸瞬间爆红。“哦,那就好。”她真觉得自己简直丢脸丢到家了,人家根本没那意思。谢行之看着她失措的模样,嗓音不禁染了笑意。“姑娘不必介意,”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日后有机会,再与姑娘同乘。”江绾的脸彻底红透了,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奈何她面色红透,眼风也软绵无力。谢行之看到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他主动掀开帘子,冷白的手递到她面前,“姑娘,请。”江绾看着他的手,赌气踩着地上的凳子,钻进了马车里。谢行之看着空荡荡的手,摸了摸鼻尖,看来是玩...

主角:江绾谢行之   更新:2025-02-13 1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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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绾谢行之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后,我被夫君硬宠上天全文江绾谢行之》,由网络作家“甜茶老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姑娘何以又觉得,我对姑娘无意呢?”“啊?”江绾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他。谢行之看着小姑娘乖软的模样,还是忍住了逗她的心思。“姑娘放心,我骑马。”“啊?”江绾抬眸,看了一眼马车后面的黑色骏马,小脸瞬间爆红。“哦,那就好。”她真觉得自己简直丢脸丢到家了,人家根本没那意思。谢行之看着她失措的模样,嗓音不禁染了笑意。“姑娘不必介意,”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日后有机会,再与姑娘同乘。”江绾的脸彻底红透了,她抬眸,瞪了他一眼。奈何她面色红透,眼风也软绵无力。谢行之看到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他主动掀开帘子,冷白的手递到她面前,“姑娘,请。”江绾看着他的手,赌气踩着地上的凳子,钻进了马车里。谢行之看着空荡荡的手,摸了摸鼻尖,看来是玩...

《改嫁后,我被夫君硬宠上天全文江绾谢行之》精彩片段


“姑娘何以又觉得,我对姑娘无意呢?”

“啊?”江绾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他。

谢行之看着小姑娘乖软的模样,还是忍住了逗她的心思。

“姑娘放心,我骑马。”

“啊?”江绾抬眸,看了一眼马车后面的黑色骏马,小脸瞬间爆红。

“哦,那就好。”

她真觉得自己简直丢脸丢到家了,人家根本没那意思。

谢行之看着她失措的模样,嗓音不禁染了笑意。

“姑娘不必介意,”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日后有机会,再与姑娘同乘。”

江绾的脸彻底红透了,她抬眸,瞪了他一眼。

奈何她面色红透,眼风也软绵无力。

谢行之看到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

他主动掀开帘子,冷白的手递到她面前,“姑娘,请。”

江绾看着他的手,赌气踩着地上的凳子,钻进了马车里。

谢行之看着空荡荡的手,摸了摸鼻尖,看来是玩过了,小姑娘真生气了。

……

江绾来到谢家的时候,饶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到谢家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怔住。

谢府坐落在整个上京的权贵之地,地段繁华,门口低调的黑漆大门,门楣高悬牌匾,气势恢宏,庑殿顶的设计,覆盖着琉璃瓦,正脊处有脊兽,飞檐翘起,檐下挂风铃、豪华又雅致。

不愧是百年世家,江绾叹服不已。

今日是谢夫人的生辰辰宾客盈门,谢行之带着她进了谢家大门。

刚经过一处亭台楼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女子的对话声。

“你看到了么?这世子竟带着个女子一同进来,这女子姿色倒是不错。”

“什么不错,这是江绾。从前跟在陆景言身后跑的那个。”

“不是吧?那她怎么又和谢世子勾搭在一起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江绾落水,世子救了她。”

“落水,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可不,你看她从前对陆景言,她那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说起来,这谢世子也是倒霉,好心救个人,反被缠上了。”

那几个女子说得正欢,突然一道略显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她们。

谢行之嗓音低沉,缓缓地说道。

“落水之事何等凶险,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嗓音清冷,在场的几个女子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其中为首的一个女子鼓起勇气说道:“我等背后议论他人确实不对。但也是觉得,世子高风亮节,怕你被江绾所骗。”

“是么?”谢行之停顿了一下,嗓音似乎染上了温柔。

“你们误会了,她没有骗我。”

“缠着不放的人,是我。”

在场众人:“……”

江绾:“……”

那女子继续说道:“世子怕是不知,这江绾的手段厉害得很,从前她就贯会讨陆景言欢心,如今陆景言不要她了,她才……”

“姑娘,慎言。”谢行之嗓音染上了怒气,“道听途说,不足为信。”

那女子面色涨红,还欲再说,江绾已经走了出来,嗓音清和地说道。

“我确实与陆景言有过婚约。”

“婚事是长辈定下的,他若是对我无意可直说,但他没有,他一边接受着我的好意,一边诋毁着我的名声。”

“你们都是世家贵女,自幼接受良好的教导,我想问诸位一句,是真诚对自己的未婚夫是错,还是落水不肯受死是错?”

在场众人都沉默了。

她们都是未出阁的贵女,若是摊上了和江绾一样的事,未必有江绾的心态去面对。

其实,江绾也没做错什么。

她就是太有钱了,陆景言在外花费都记在江家账上。

大家都说江绾为了讨好陆景言,连脸面都不要了,倒贴陆景言。

但江绾说得没错,这陆景言若是正人君子,一开始直接退婚就是,这一边花着江家的银子,一边在外诋毁江绾的名声。

真是不要脸。

原本站在后面的一个青衣女子突然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我信江姑娘,春日宴上,是江姑娘亲口退了和陆景言的婚事。”

“这世道待女子何其苛刻,能似姑娘这般果断鼓起勇气来退婚的不多,我敬佩姑娘。”

这声音没有在刚才的对话声里,江绾望了过去,对方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

其他人面面相觑,方才为首的女子还有些不甘心,但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反驳不了,只能干巴巴地说道。

“江姑娘好口才,不愧是商贾出身。”

她转身欲走,谢行之拦住了她,嗓音清冽道:“道歉。”

“你……”那女子被谢行之这么说,眼眶瞬间红了,嗓音忍不住发颤。

“好,你们都帮她。”

“我道歉,对不住,行了吧?”

她说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其余的人也不敢多待,都跟了出去。

江绾看到这一幕,内心有些复杂。

这谢行之只是救了她,却因为她名声受损,还被迫和她一起被人议论。

“世子抱歉,我似乎给你添了麻烦。”

谢行之听了她的想法,眸色暗了暗,再次开口的时候,嗓音染上了无奈。

“不瞒姑娘,谢家家风清正,这几日的流言,确实让我有些苦恼。”

江绾愣住了:“……”不会吧?她就是客套一下。

谢行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父亲责备我,说我一大把年纪还不成婚,才会闹出这种流言来。”

江绾愣了一下:“不至于吧?”

这谢行之不过也就二十几岁的模样,怎么就一把年纪了?

谢行之幽幽道:“大哥在我这般年纪的时候,慕哥儿都启蒙了。”

“二哥和三哥也成了家,唯有我。是最不争气的那一个。”

不会吧?

谢家管谢行之这种叫还不争气?

那她呢?

“祖父也因此病倒了,母亲很是伤心,这几日忙着为我安排相看。”

谢行之按了按眉心,“我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

话都说到这份上,江绾哪里有拒绝的理由?

“世子,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和我成婚。”

江绾:“???”

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间,她抬眸,不确定地看着谢行之。

“世子,我可能这两日熬夜看账本,身子上火,有些失聪。”

“我方才,似乎幻听了。”

谢行之看着她这副慌张的模样,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俯身凑近,嗓音低沉缱绻。

“江姑娘,你没听错。”

江绾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为什么呢?”

谢行之嗓音温柔,缓缓说道:“我到了适婚的年龄,与其被母亲逼着去相看,我更倾向于和江姑娘成婚。”

“姑娘不也说了么,令堂也盼着姑娘成家,你未嫁我未娶,正好合适。”

江绾:“这太草率了,万一以后你发现我们不合适呢?”

谢行之:“以一年为期,若一年后姑娘不愿与我继续过日子,我愿将我名下谢家一半家产赠予姑娘。”

江绾愣住了,天底下竟有这等好事?

谢行之继续说道:“我亦保证,在你我成婚后的日子,若是姑娘不愿意,在下绝不唐突姑娘。”

江绾看着他那张过分好看的容颜。

唐突不唐突的,这个倒是不打紧。

只是,这婚事来得太过突然,她一时有些慌了神。

谢行之俯睨着她,眸色澄澈认真:“今求娶姑娘,愿倾吾所有,护汝于朝暮,予汝以欢颜,岁月漫漫,然初心不移,望与汝相伴,共赴白头之约。”

他的嗓音低沉缱绻,温柔万千。

江绾这下是真脚软了,一下踉跄,差点摔倒。

谢行之见状,连忙勾住她的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护着她不摔下去。

江绾抬眸,看着谢行之这张过分好看的容颜。

墨发以玉簪束起,桃花眸澄澈有神,潋滟生光,俯睨着她的时候,还染上了缱绻的笑意。

长身玉立,将她带入怀里的那一瞬,江绾可以感受到他身姿挺拔,线条凌厉。

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说是世间风华都落入他一人身上也不为过。

但似他这般得天独厚的,说要求娶自己,那就过了哈。

江绾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咦,没掐疼?

她就说,这果然是在做梦。

她不甘心,又掐了一把。

突然,冷白修长的手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嗓音有些无奈道。

“阿绾,别掐了。”

江绾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方才掐的,是谢行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但她突然看向谢行之,小脸染上了隐晦的红晕,温软又勾人。

“世子,你方才唤我什么?”

谢行之嗓音有些不自然,“我唤你阿绾,可好?”

江绾从未有过一刻,觉得自己的名字这般好听过。

他的嗓音低沉缱绻,还带着一丝缠绵的温柔,俯下身子望着她的时候,清冷的桃花眸尽显温柔。

如此美色,还需要相看?

只怕这这谢夫人放出消息,这谢家府邸的大门,都要给媒人踩烂了。

江绾此刻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云端一般,整颗心柔软得不成样子,但又虚得一批。

毕竟,他可是谢行之啊!

谢家未来的家主,这哪里是她这种升斗小民可以肖想的。

若是在过往,似谢行之这般出色的高枝,她是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这高岭之花垂下枝来,把自己送到了她的面前,问她要不要?

江绾沉默了,她开始分析利弊。

以她的家世,配陆景言都有些勉强,毕竟这世道,士农工商,商贾是最被人轻视慢待的。

她还和陆景言有过婚约,这若是放在寻常百姓家,也是要被嫌弃一二的。

更何况是百年清流世家的谢府?

这谢行之说要娶她,那他祖父父亲母亲大哥二哥三哥都知道吗?他们没有意见吗?

……

江绾想了很多很多,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理智告诉她,这婚事行不通。

她有很多理由可以拒绝他。

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

江渊爱护她,不愿她嫁给武将,不合适。

谢家清流世家,她商贾出身,不合适。

……

她有满腹的理由可以拒绝,但是当谢行之俯身凑近,墨眸潋滟动人,清冷的嗓音缱绻不已。

“阿绾,你可愿意?”

这哪里还是清风霁月的谢家世子?

这分明是修炼成精的男狐狸下了山。

长得好看还会撩,而且似乎还有腹肌来着?

不管了,江绾下了决心。

人生苦短,爽了再说。

她抬眸,杏眸染上了雾气。她不敢直视谢行之,目光转向一旁,嗓音乖软,轻声地说道。

“好。”


“有人落水了。”

“快来人,快来人啊!”

江绾整个身子落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脑海里还有些不清楚,方才似乎是有人从背后把她推入水里了?

她回想着落水前的一幕。

她站在栏杆旁,看着不远处的凉亭里面,里面有几个年轻的公子哥正在说笑。

为首的陆景言面色嘲讽,漫不经心地同旁边的公子哥们调笑说道。

“商贾之女罢了,我哪里会把她放在心上,不过就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

江绾闻言,如针刺的疼痛感密密麻麻地袭来,心尖处酸涩疼痛得紧。

她想上前问问陆景言,突然一道莫名的力道从身后推了她一把,她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失控跌入了湖中。

她不擅长水性,在冬日落水,和送死什么区别?

有人要害她!

江绾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慢慢沉重了起来,似是有一股子力气,将她往湖底里拉下去。

这是溺水的前兆。

她的眼前愈发黑暗,意识也慢慢模糊了起来。

呼吸越来越稀薄,就连挣扎的力道也慢慢变小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次怕是活不了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身后勾住了她的脖子,揽着她的身子,奋力地向上游去。

江绾下意识地依附着这副有力的身躯,她要活下去。

江绾被救上岸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

直到丫鬟冬雾赶了过来,将厚实的披风围在她身上,嗓音急切又慌乱,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围着的众人,面色冷然。

当时害她的人是从背后下的手,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那人的面容。

但此时众人看着她的眼中有奚落,有看好戏的,还有不怀好意的。

江绾问冬雾,是谁救了自己?

冬雾目光看向了她的身后,江绾回头,仅一眼就略显心惊。

救她的果然是个男子。不仅如此,还是个生得分外好看的男子。

长身玉立,披着一袭玄色披风,眉眼如墨山远黛,墨眸清冷如星子,低垂来看她的时候,仿佛高殿上的玉面菩萨,清冷又慈悲。

江绾的心漏了一拍,她抬起湿漉漉的杏眸,嗓音极轻地说道。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谢行之看着她的眸色一愣,许是顾及在场人数众多,悦耳动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不用。”

江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谢行之眉头皱了皱。

“姑娘,还是先去寻个大夫来看看。”

江绾闻言,杏眼感激地看着他,“多谢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日后好报答。”

谢行之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开口,旁边的人却窃窃私语起来。

“还报答,这是要以身相许吧?”

“可不是,这身子都给人摸透了,日后还嫁谁去?”

“咦,这瞧着像是陆家公子带来的姑娘?”

“这可是谢世子,陆公子算什么?”

……

江绾听着这些话,眉心紧蹙,她是真心想报答眼前的人,怎奈人心龌龊。

她正为难之际,突然那清冷嗓音再次响起,是低沉的,也是温和的。

“我是谢行之。”

原来是谢家四公子。

莫怪其他人会这么想了。

上京谢家,是世袭的国公府,这谢行之,还是陛下亲封的战神。

她曾听沈书白提过,这谢行之年少时,参加科举,在殿试的时候,因容色无双,从原本的状元被降为探花。

原因无他,因为探花需要长得好看。

别人家的孩子,中了探花,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到了谢行之这里,他被罚了跪了一个晚上的祠堂。

原因无他,只怪他长得太好看了。

当初江绾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还同情了这谢家四公子一把。

想不到,如今这世道,还能如此的以貌取人,把原来才华横溢的状元郎,硬是降级成探花。

不过,这谢四也是争气,弃文从武,一路从小兵干到了护国大将军。

毕竟上了战场,可不管你生得好看不好看,靠拳头说话。

谢行之打了胜仗,但上京朝野动荡,内忧外患,陛下一时竟无人可用。

他看到谢行之,想起这世代忠良的谢家,便封了他为盛朝战神。

但眼下江绾看着谢行之,玄色衣诀飘飘,让人如逢春风,似锦缎缠绵袭来,他单是站在那里,便已是容色无双,长身玉立。

狭长的墨眸潋滟生光,只一眼就能勾人魂魄。

这探花,他不当谁当?

江绾看得正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谢行之轻咳一声,冷白的侧脸染上了隐晦的红晕。

他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前方来势汹汹的嗓音抢先一步。

“江绾,你在做什么?”

江绾抬眸,看到原本在花厅的陆景言,此刻正携着那些世家公子和小姐赶来。

陆景言看向她的目光有鄙视,愤怒。

唯独没有关心。


“江姑娘来不了,必定是有要事。”

“我冒昧前来,只想看看姑娘是否安好?”

他轻声地说道:“我没关系的,今日之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云尘移开眼眸,不想去看自家主子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世子,你倒是立起来啊!

江绾看着他眉眼温和的模样,突然思绪有些复杂。

当初陆景言约她去爬山,她满怀希望去赴约,结果等了一天,也没等来人。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

逗你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江绾看着浑身湿透的谢行之,嗓音极轻地说道。

“怎么会没关系呢?”

“那么大的雨,你一定等得很失望吧?”

谢行之俯睨着她,“是有些冷,但你不是给了我这个吗?”

谢行之端起手里的姜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嗓音温柔万千。

“有这个,就够了。”

这是江绾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谢行之,他漆黑的眼眸潋滟流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身上的衣服湿透,隐约可以看到衣服下的线条。

江绾的脸色,瞬间红了起来。

好在下人来通报,热水备好了。

谢行之没再耽搁,去梳洗更衣了。

饶是自己留他下来的,但此刻江绾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和谢行之不过是见了三次面。

如今,这人都留在自己家里沐浴。

也亏得江家是不拘小节的商人,若是寻常的人家,以谢家世子在上京的名气和声望,还不得赖上他。

江绾觉得,这谢小世子虽说打架打得好,但于人情世故,却是不大通晓。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是这谢行之入世够久,就当知道,这民间有种骗术,叫碰瓷。

他这和自己也不熟,竟这么信任自己?

江绾叹了口气,算了。

谢行之无论如何,都和自己没关系。

她如今已经退了和陆景言的婚事,以她对母亲的了解,估计接下来相亲宴,是少不了的了。

江绾有些头疼,母亲哪里都好,就是放心不下她的终身大事,一直想替她寻个好的夫君。

但江绾发现,这好的夫君可太难找了,比做生意还难。

谢行之出来的时候,看到小姑娘正手托着粉腮,有些苦恼的样子。

她本就生得温软好看,如今美目染上了愁思,更是勾人。

谢行之眸色暗了暗,刚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江绾说道。

“世子换好衣物了?可舒服些了?”

江绾从小在南方长大,嗓音里带着南方水乡姑娘家的温软甜糯,软软的嗓音似是长了钩子一般,听得人心尖晃悠悠的。

谢行之突然觉得,这陆景言真是个睁眼瞎。

但他又觉得庆幸,若非他有眼无珠,自己又怎么能有机会?

谢行之想得正出神,突然听到少女甜软的嗓音再次响起。

“这时辰不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怕是天黑了,夜路难行。”

谢行之愣住了,她这是在赶他走?

他身后的云尘同样一脸不敢置信,这世间还有姑娘看不上他家主子的?

谢行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眸说道。

“姑娘说得是。”

不知为何,许是刚沐浴完。

他原本清冷的眸子染上了些许雾气,看着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江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可是盛朝的战神,谁敢给他委屈受?

江绾送他来到了门口,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

“世子,且慢。”

谢行之眸色一亮,桃花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江绾垂眸,心虚开口道:“今日之事是我不对,我同世子道歉。”

“我之所以没有及时赴约,是因为我找到了春日宴上推我下水的人。”

谢行之眸底的笑意一寸寸退去,肃杀之意慢慢浮现了出来,嗓音低沉道。

“是谁?”

“是柳御史家的夫人。”

江绾本来不想拉谢行之下水的。

但她觉得,柳家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她素来就不是个能以德报怨的。

再者,自己落水之后,谢行之为了救自己,名声亦受损……

慢着!

江绾突然想起,谢家家风清正,当年这谢行之不过是因为长得好看,从状元郎被降为探花,就被罚跪了一夜祠堂。

那这次呢?

江绾想到这里,语气有些歉意地说道:“落水一事,是我连累了世子,不知道世子可曾因此受罚?”

谢行之哽住了。

这怎么说呢?

受罚,这是不可能的事。

谢行之素来不近女色,家中其他三个哥哥都成家立业了,也有了孩子。

唯独他,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虽于朝堂上表现出色,但在谢父眼里,他有什么可得意的,连妻子都没有。

后来,这谢父不知道从何处听来的消息,知晓自家这个混不吝儿子竟然干出了英雄救美的事来?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问过了谢行之的小厮,再次确认救人的,确是他那个不成气的儿子。

给他激动的!

连夜在谢家祠堂磕了好几个响头,和列祖列宗唠嗑了一夜。

次日,非逼着他对人家姑娘负责,就差没敲锣打鼓地上门提亲了。

还好,谢行之告诉他。

这姑娘家脸皮薄,让他别捣乱,他自有盘算。

知子莫若父,这谢父一听这话,就晓得自己儿子,对人家小姑娘的想法,绝对不清白。

给他激动得,当天晚上又跪了一夜。

江绾见他沉默,以为自己真连累谢行之受了罚,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主动说道。

“这次是我连累了世子,要不改日,我带着礼物登门拜访,也好同谢大人解释一下。”

江绾怕谢行之误会,生怕他以为自己是想借机攀附他,于是主动说道。

“世子放心,我没有其他目的。”

“母亲这几日已经在为我议亲,相信很快就会定下来,不会影响世子的。”

谢行之原本的笑意哽住,嗓音沉了下来,不确定地问道?

“你方才说,你在议亲?”

江绾没有察觉他的异样,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是的,等这几日过去,我……”

谢行之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嗓音低沉清冽:“明日辰时,我来接江姑娘。”

江绾:“啊?”

谢行之:“不是要替我解释一二?”

江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只是她没想到,这谢行之真要她去?

这谢行之难道听不出来,她方才只是在客套一下的吗?

沈书白说过,这谢家人骨子里最看重礼数,这落水一事,是她连累了谢行之,也不知道他父亲会不会因此迁怒于她?


温梨闻言,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抬眸看向他。

第一次鼓起勇气问谢止:“你当真如此讨厌我?”

谢止似乎愣了一下:“我早就和你说过,娶你并非我本意。”

“是你一意孤行,才造成如今相看两生厌的情形。”

温梨最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她辗转了一晚上没有睡着。

次日,谢行之来拜托她,请她陪江绾说说话。

温梨心里正苦闷,于是便答应了谢行之,到小厨房做了桂花糕,主动来到江绾院子里。

江绾听着温梨的话,突然替她有些可惜。

她本是上京御史的孙女,才华横溢,生得也娇媚可爱。

善刺绣,还会做饭。

如此出色的姑娘,本可得遇良人,幸福一生。

可她偏偏遇到了谢止。

谢止不愿意被束缚,谢家却偏偏逼他娶了温梨。

激发了谢止的反抗,他便将这怒气都撒在了温梨身上。

哪怕温梨对他言听计从,温婉大度。

可他依旧不开心。

江绾叹了口气,握着温梨的手,坚定地告诉她。

“温梨,你没错。”

“你喜欢他,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嫁给他以后,你对他百般上心,有你,是他的福气。”

江绾继续说道:“他不晓得珍惜你,是他的损失。”

“温梨,你是上京出色的贵女,什么样的男人嫁不得?”

“爱人先爱己,与其摇尾乞怜男人的怜爱,不如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温梨闻言,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不爱我,我亦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江绾坚定地说道:“如何不能?养花,看书,弹琴,刺绣,你能做的事多了去。”

“不必卑微地屈膝,爱你的人自然会弯腰来爱你。”

江绾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道:“伤口发脓之际,需得以刀剔除,过程虽然艰难,但总好过一辈子痛苦不堪。”

温梨闻言,沉默了良久。

再次抬起眸的时候,鹿眸不复来时的苦闷,清澈了不少。

“绾绾,你说得对。”

“过往是我一叶障目,如今我知晓该怎么做了。”

“日后,我还可以来寻你玩么?”

谢行之中午就递了请假条,傅弘深一看,差点没气坏。

好家伙。

他这全年无休地苦干。

这谢行之倒好,这婚假才休息多久,又要请假?

傅弘深看着假条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差点没把老血都喷出来。

这请假的理由,简直是荒唐至极。

要回家陪夫人吃饭。

傅弘深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谢行之闻言也不恼,不疾不徐地说道。

“夫妻间的情趣,陛下孤家寡人的,懂得什么?”

“陛下如今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寻个皇后了。”

傅弘深面色沉了下来:“要你管。”

谢行之耸了耸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陛下息怒,臣这不是担心,陛下孤家寡人的,哪天死在外面,都没人发现!”

傅弘深将手里的兔毛暖炉砸了过去,没忍住破口骂道。

“滚出去,滚出去!”

狗东西!

有夫人了不起啊!

谢行之屈膝,眉眼染笑:“谢陛下批准。”

谢行之下值的时候,路过一品居,给江绾打包了店里的招牌名菜,八宝鸭。

江绾看到谢行之回来,先是一愣。

“世子,你怎么回来了?”

“下午不是还要当值?”

谢行之将八宝鸭递给冬雾,屏退了下人后,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又在暖炉前站了一会儿,待身上的寒气褪去。

方才靠近小姑娘,嗓音低沉地说道。

“下午无甚要事,陛下让我回家了。”

江绾语气很是高兴:“还能如此么?我从前看父亲,都是要当值一整天,晚上才能回去的。”


谢行之走后没多久,沈书白来了。

沈书白是她的挚友,此人擅长医术,可以说是天生的医痴。

他向来居无定所,喜欢云游四方,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和江绾的约定。

陆正患有痹症,通俗来说就是龟背风。这病若是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会影响身形。

这陆正原本一直佝偻着身子,直到江绾带来了沈书白。

她认识沈书白多年,对于一些病症也有了解。

看到陆正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陆正是患了痹症。

她请来沈书白为他针灸治疗,但痹症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于是,这沈书白每隔一段时日就会来给陆正针灸一次。

这沈书白不愧是神医,治疗了两次之后,陆正原本佝偻的身子,改善了不少。

但这次沈书白一到上京,就听说了江绾的事。

他顾不上其他,马不停蹄来到了悦已阁。

江绾没有瞒他,点了点头说道:“确是如此,我在落水之前,亲眼看见他同别人说过,对我只是玩玩而已,并不是真心想娶我。”

江绾原本以为,复述这样的话语,会令她很难堪。

但让她诧异的是,自己说出这些的时候,非但没有觉得难过,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沈书白听了这话,火气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早就同你说过,这陆家的人没有一个好的。”

“你偏不听,如今这样也好,过往的种种,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江绾沉默了一瞬,点头颔首道:“好。”

她想了想又说道:“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沈书白想也不想的说道,“什么都好说,唯有一点,我是绝对不可能再给陆家人针灸了。”

江绾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她知晓沈书白这人素来爱憎分明,他一贯看不上陆家,从前替陆正治疗,不过是受她托付。

如今,陆景言背信弃义在先。

她自然也没有理由,再让沈书白去替陆正治疗了。

而且,她也没有这个打算。

江绾莞尔一笑,嗓音平静地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说这个。”

沈书白:“那是何事?”

江绾回想了一下,眉心紧蹙道:“我落水之前,曾有一股外力从我背后推了我一把,我这才掉下水里。”

“我想请你替我调查一下。”

江渊行事冲动,推自己下水之人很有可能是官员家眷,江绾不愿父亲惹上麻烦。

这沈书白是个神医,在民间和官场都有路子,由他来调查,再适合不过了。

沈书白听说是这个事,立马揽了过来。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江绾点了点头,吩咐冬雾去库房拿些银子,嗓音难得染上了一丝笑意,温和地说道。

“眼下入了冬,安济坊的花销想必不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劳烦沈神医回去,替孩子们置办些棉衣和食物。”

沈书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你是散财童子吗?上次给我的银子还没有花完。”

江绾莞尔一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笑着:“拿都拿了,沈神医收下吧。”

“冬至快到了,给孩子们补补身子。”

这沈书白开了个安济坊,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

他虽是个神医,却有些怪脾气,总说什么看不惯的人不医。

因为他这性格,他从医赚的银子也不多。

安济坊的孤儿众多,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绝非易事。

好在后来,他认识了江绾。

江绾看到他为了那些孤儿整日奔波,有些动容。

江家自己有药堂,这沈书白医术精湛,本来想让他管理铺子的。

结果他倒好,不到三天就得罪了大半的客人。

病从口入,姑娘你这就是太贪吃了。

全身无力,我看你就是躺多了,懒的你。

恶心反胃,三餐饮食清淡些,别整日大鱼大肉,瞧你自个儿都胖成猪了?

……

沈书白素来毒舌,把药堂里那些有钱的客人都得罪了个遍。

但真正碰到那些穷的,他却分文不取,还倒贴药草给人家。

江绾是个商人,哪怕她赞同沈书白的高风亮节。

但她更心疼自家的银子。

于是,江绾自掏腰包,修缮了安济坊,又在安济坊设置了药堂,虽然基本都是亏损状态,但算是解了沈书白的燃眉之急。

自那以后,这沈书白对她便言听计从了。

江绾回过神来,听着对面的沈书白继续说道。

“你可知这谢四的来历?”

江绾点了点头,“你不是说过,谢家世子,陛下亲封的战神。”

沈书白摇了摇头:“不仅如此,这谢行之不但是一战成名的将军,他还是谢家孙子辈最出色的,谢老国公早就定下了未来的谢家主,就是他。”

“而且,他还是当今陛下的挚友。”

“他三岁就会背书,五岁就跟着父亲习武,十八岁考上了状元,却因为容貌太好,被先皇改为探花,后来他一气之下,弃笔从戎,结果一战成名,成了盛朝的战神。”

“当今的陛下当初之所以能从太子之位,轻易地继承皇位,很大原因是得到了谢四的助力。”

江绾闻言,杏眸有些怔愣。

“他竟是这么厉害的?”

沈书白神情有些复杂,语气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谢四这人,就是话本里常说的,老天追着赏饭吃的人。”

“你说他约你去城外的寺庙?”

沈书白犹豫一下,试探地问道:“他该不会是拿你寻开心吧?”

江绾愣住了,“不会吧?他看起来挺真诚的。”

沈书白冷哼一声,“当初你还说陆景言 靠得住呢。”

“要我说,你这做生意的本事不错。”

“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江绾哽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那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沈书白说的没错,当初陆景言约她出去的,他也曾劝过自己,这陆景言不是个好东西。

奈何当时自己一叶障目,听不进他的劝阻,最后淋了一场大雨,还成了上京最大的笑话。

“要不,明日我陪你一同去。”

“若是他没有去,就当我陪你散心了。”

江绾接过他的话,问道:“若是他去了呢?”

沈书白漫不经心道:“那就三个人一起散心?”

“出来玩,人多热闹啦。”

江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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