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舒一个人在医院里熬过了最疼的日子。
没有止痛药,她就咬着毛巾忍;
伤口化脓,她就自己用酒精消毒;
纱布不够,她就撕下病号服的袖子包扎。
护士偶尔经过,也只是匆匆瞥她一眼,而后忍着同情快步离开。
毕竟,傅西洲已经下了命令,她的治疗全部取消。
能下地的那天,她直接办了出院手续,没有通知任何人。
她去了商场,用自己在监狱里攒下的那点钱,给山区支教的孩子们买了见面礼。
彩色的蜡笔、厚实的笔记本、毛绒玩具、防风的小围巾……
她一件件挑得很认真,想象着那些孩子们收到时的笑脸。
至少,还有人会珍惜她的心意。??
回到傅家,她洗完澡出来,却发现原本整齐放在床上的礼物散落一地。
傅奕深站在她房间里,把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全部掀翻在地。
“谁稀罕你买的这些破烂?” 他抬着下巴,眼神倨傲,“别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这些年在我生活中缺席的失责!”
姜望舒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傅奕深见她沉默,以为她难过,哼了一声:“不过看在你买了这么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他说着,伸手去抓地上的玩具。
姜望舒突然上前,一把将东西抢回来。
“这不是给你的。”
傅奕深愣住了:“什么?”
“我说,这些不是给你买的。” 她语气平静,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傅奕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些明明都是儿童玩具!你只有我一个孩子,不给我买,还能给谁?!”
姜望舒把摔坏的礼物一件件捡起来,头也不抬:“和你无关。”
傅奕深被她的冷漠激怒,猛地抓起一个玩具熊狠狠砸在地上:“果然若曦妈妈说得没错!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开始浇死爸爸和若曦妈妈种的花,这些年也从没给我写过一封信!现在回来没几天,又故意伤害若曦妈妈!”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发红:“上次你救我和爸爸,也是为了讨好我们,想抢回傅太太的位置吧?!”
姜望舒停下动作,缓缓抬头看他。
她忽然觉得很累。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傅奕深气得眼眶发红,还想再骂,白若曦却适时地推门进来。
“奕深,怎么了?” 她目光扫过一地狼藉,故作惊讶,“哎呀,怎么把礼物都扔了?”
“她不配当我妈妈!” 傅奕深指着姜望舒,声音里带着哭腔,“若曦妈妈,我们出去玩!我不要待在这里!”
白若曦得意地瞥了姜望舒一眼,柔声道:“好,妈妈带你出去。”
傅奕深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姜望舒一眼:“我有的是人疼,不需要你!”
门被重重摔上。
姜望舒没再理会他们,只是低头一点一点修补那些被摔坏的礼物。
傍晚,她走出房门,发现白若曦一个人回来了,神色慌张,脸色苍白。
姜望舒本不想多问,可整个别墅里都没有傅奕深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傅奕深呢?”
白若曦眼神闪烁:“走、走丢了……”